[ 摄影 ]

“摄影最持久的胜利,一直是它有能力在卑微、空洞、衰朽的事物中发现美。至少,真实事物有一种感染力。而这种感染力是——美。”
尝试在普通的日常生活中筛选出动人心魄的瞬间;借由相机将晦暗的现实转化成为一种具有美感的存在;通过摄取,对本身已经具有美感的人事进行二次歌颂;这些都是值得肯定的尝试。

一张美丽得摄人心魄的风景摄影作品,让人伫足凝视,透过那绚烂的色彩仿佛身临其境,耳边拂过冰凉又带着泥土气息的风,蓝的通透的天空仿佛触手可及,你站在世界最高峰之巅,没有高原反应,没有头痛畏惧,没有严寒的温度与灼热的日照,有的只是连绵不绝的美丽与神圣。
所以说,摄影可以美化太多,让人不用抬脚就领略环球风光实现心里行走远方的念想,还免掉旅行的舟车劳顿和失望。便捷惬意,轻而易举。

一张偶像的照片,他双眼望向镜头,你痴痴地望着,恍惚中那生动的眉眼与真切的笑意仿佛是属于你的。摄影最高明的地方,在于他将转瞬即逝的流光化为永远存放的溢彩,无论你将它挂在床头还是放在心口,照片中的人日子久了好似就成了你生活中原本就拥有的人。尽管现实中你与他隔了好几个宇宙的距离,只能寄放所有虚幻的词语。

摄影是梦幻。是我们赋予原本微不足道的瞬间重要性的一种工具。相机是我的盟友,透过它,我给予周遭的事物一个存在的理由。
摄影是倏忽的生命的存货清单。通过切割当下这一刻,时间成为真实可感的片段记忆,它可以是强硬,可以是温柔,最重要是,我们主动雕刻下的瞬间令我们得以在遥远的以后得到线索,看清来路,找到归处。
成长的轨迹化为整齐排列的影集,我们翻阅的不是岁月,而是自我的纹路。

摄影像是一根纽带,连结这世上最遥远的苦难和幸运。照片把过去变成被温柔注目的物件,通过凝视过去时产生的笼统化的感染力来扰乱道德分野和取消历史判断。
借由观察与思考,我们在照片中读到曾经与未来,读到他人和自己,读到生存和死亡。我所最不忍直视的是那黑白风格、悬挂在灵堂里,灵柩上方的为微笑着的遗照,一刹那间,流动的彩色成了黑白的定格,生与死的转换如此迅速。电光火石的不仅只是爱情,呼吸都已灰飞烟灭,留下再不能睁开眼睛的躯壳和一张供家人看客吊唁的生命凭据,而一切的一切,带不走丝毫。
它带来催促,带来拷问。

摄影最残忍的地方就是让已经毁灭的东西仍旧保持鲜活。
你看着照片里的昔日欢颜,眉眼之间全是甜蜜的爱意和浓情,如今却是满目疮痍的狼藉,当初欢天喜地的壮举变成了如今现在哭天抢地的闹剧。
爱情最初的摸样,我们背弃了太久,照片却为我铭记,伤口褪变成耻辱。当初小心翼翼珍惜,看到就满眼笑意的画面如今都成了讽刺的梦魇,恨不得将之投入时间的洪流不再日日提醒自己曾经那样的深爱过对方。这时照片的存在成了为人所不屑的印证,最终在时光的箱底蒙上一层层心灰而不得见天日。
照片成为我们背离初衷和渺小软弱的证据。


图:2014 / 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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