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饮冰,难凉热血

亲爱的女王:

       好久没给别人写过信,都快忘记怎么开头了。

       高中的时候,每周星期天都要开例行班会,大致都是围绕一个主题普及一下科学发展观培养一下爱国意识。

       我记得有一次的主题是“十八岁”,当时我作为班上为数不多的已满十八岁的大龄女青年,被邀请说一下“已满十八岁的感悟”,我记得我之前的几个同学说的大概都是:“十八岁了,意味着需要承担更多的责任了,要更孝敬父母,要为自己的未来拼搏......”轮到我的时候,我站起身,面带我标志性的嘲讽,说:“我永远十八岁。”然后全班爆发出热烈的掌声,班主任露出对于一个顽劣孩子的宽容笑意。

       所以你看,年轻的时候其实我们都向往一种能够落实到生活点点滴滴的英雄主义,摒弃一切华而不实的点缀,戳破不可忍耐的虚伪,活得像个屹立不倒的战士,手持利刃,刀枪不入,怀着满腔孤傲的热血,披荆斩棘,勇闯天涯。

       只是年少的我们,世界简单地只有黑白两种颜色,因着无所经历,所以无所忧惧。我们价值观的根基,是理想中的梦幻王国,纵使有战争,纵使有杀戮,只要勇气还在,只要热血未干,明天就一定会来。

       那种勇气多么可贵,那种单纯多么明亮,以致于在后来的年年月月中,每当想起那段冲动到不可救药、执着到冥顽不灵的日子,我依然会被那金色的光芒亮瞎双眼。

       你对我说“盔甲早已破败,光剑也已落寞。可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只要我心中热血尚存,屠城的勇士依然算我一个。”

       我以前总觉得,理想主义者的盔甲就是他们永远处于沸腾状态的勇气和热血,但是在这个刀光剑影、光怪陆离的世界里生存,仅靠一腔热血以及勇气被打击之后的浴火重生是远远不够的。我们热爱这个世界,对人对事有着比他人更多的期待和要求,这并不是坏事。失望只是我们为坚持自我而付出的代价,并非我们的结局。想要摒弃这种被口含硬币更苦涩的失败感,我们要做的并非调试自己来委曲求全,而是应该顺应规则,玩转这个世界。因为勇气与热血只是维持我们生命体系的强大内核,那个能够令我们有资本谈论理想的本质才是保护我们真实性不受损害的唯一铠甲。

       你说大一军训时一眼就敲中了我瞧中了我,不是因为我搞怪出风头,而是因为我给你同伴的感觉。你说我是“独立的、有主见闯荡江湖人士。像你这样的人既容易感染周围的人,却也容易陷入自我否定和寻觅循环。”我想说之所以跟你第一次见面就能掏心掏肺地聊天,就是因为我知道我们有着共同的不屑和热血,我喜欢害羞同时性格敞亮简单的人,没有多余的矫饰,满怀童心和真实,既能嘲笑自己又能保持幽默,厌倦虚伪,憎恨规则,热爱这个世界,但同时又维持自己高傲的挑剔。

       你说“一直以为我必须霸占一个人得全部,到头来确实让一个又一个人霸占了我。”我太明白那种感觉了,自以为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到最后却发现输得一败涂地的人那个只有自己而已。我觉得我跟你的区别是:爱是你我的灵魂核心,但我需要孤独。伤痕的存在,不是为了提醒我们曾经有多愚昧,而是为了奖励我们曾经的理想,为理想中的爱情,爱情照耀下的生活,彻彻底底地让渡出全部的自己,心甘情愿做一个爱的战俘。而这些伤痕,迟早会在以后的人生中开出娇艳的花朵,散发不朽的青春,成为我们无畏人生的最佳褒奖。

    

       最后,我也送你一句话:

       千山我独行,不必相送。但你需知,夜深人静之时,定有我与你相隔万里长空,击碗而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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